【群像】精神病院（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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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喂，小睡神？别睡啦陪哥哥玩儿呗～”东北口音穿着病号服的男生百无聊赖坐在病床上朝睡觉的人扔从太平间里偷出来的冰块
病床上睡熟的男人仿佛早已习惯如此，睁了眼看看那在自己被子上慢慢融化的冰块骂了声脏，转个身继续睡：“尚九熙，大晚上的不睡觉你要死啊你……”
“啧刚刚去听那俩兄弟的墙角了，现在也睡不着啊”男孩一笑，笑的见牙不见眼，拍拍冰凉的手，眼睛里装满淫 邪
“尚九熙，你个大变 态 给我滚！”
“嘿杨九郎明明是你先教我闲的没事就去听墙角的！”
二人是一个病房的病友，也是在医院呆了好几年的老朋友，因为尚九熙杨九郎在小时候分不清谁年长一些，所以杨九郎一直叫尚九熙哥，现在才发现自己比尚九熙大几岁
一起学抽烟，一起去做检查，包括一起在密闭空间偷尝禁果……
记得在四年前，尚九熙因为妄想症复发意识不清所以一整晚没睡导致发烧，杨九郎当时呼呼大睡毫不知情
直到杨九郎早上心里闷得慌坐起身来才看见尚九熙手上流下汩汩鲜血，脸色苍白倒在床边
眼前这幅场景吓得杨九郎一下清醒了，把昏迷的尚九熙拽到病床上，强忍困意跌跌撞撞跑出去找医生
“九熙？九熙你醒了？喝水吗？手疼吗？”
杨九郎一个晚上搬着板凳坐在尚九熙病床跟前，寸步不离，三番五次困得从椅子上倒下来，终于等到尚九熙睁开眼
尚九熙没说话，指了指床头的水杯，杨九郎急忙端来装满温水的水杯，扶起来尚九熙喂入人口中
“……谢了，兄弟”
“嘿嘿不用不用，下次难受叫我就成，我尽量醒来”
尚九熙从柜子里拿出一盒烟和一个打火机，熟稔地把烟头放在嘴里点上烟：“啧，烟都潮了，烦死了……”
杨九郎闻到烟味，从床上坐起来套好衣服，冲尚九熙挑了个眉，示意给自己一支烟
尚九熙咧嘴一笑，把一整盒烟扔过去
——
“又来啊？昨天不是才……”青涩的少年红着耳尖跪在床上拿手推着穿着白色医生褂子的男人
戴着金丝眼镜的男医生用骨节分明的手扣住小病人的腰，用力拽进怀里，低头把头埋在少年脖颈处，声音含含糊糊又带点委屈：“你昨天踹我……可疼可疼了……”
少年无奈一笑，抬手摸摸人柔软的发丝，随而滑到脸上，轻轻揉了揉：“对不起嘛，我们小马肯定不会怪我的……”
“欸～是不会怪你，但是没点补偿也不好啊”
少年是刚成年就被抓进来的苦命人，他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宋昊然
宋昊然在18之前只是一个毫不起眼的学生，一直的梦想只是好好活着，好好生活，可正在自己还没好好享受这大好人间时就被一辆颜色有些发灰的救护车带走，救护车上赫然写着“北京市德云附属精神病院”
直到被安排好了床，宋昊然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精神病院。更让人绝望的是，这里的一切事情都无法与外界联系，也就是说，一进这个医院，能出来的人少之又少
“爸，妈，我在……精神病院……他们说……说我有精神病，可是我根本没有去检查过……我害怕……”
少年发着颤的声音回荡在病房，苍白的可怕的面庞透露出人的无措，手中好不容易偷来的手机也摔碎了屏幕
“精神病院？呆着吧，我们家可供不起你和你弟弟，你弟弟还小，小艺你又不是不知道，所以啊，你先待个几年，爸妈保证，一定，一定会接你出去的，乖……”
鬼魅般的声音嗡嗡回荡在宋昊然的脑中，原来……父母都不愿意帮自己……
“那我活着，又亦有什么意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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